第(1/3)页 闻言盖乌斯一愣,随即咧嘴笑了笑。 他弹弹手指,将指尖仍在滴落的血迹随意弹出去,落在了船舱内柔软的地毯上,留出一片难看的血色。 他弹得很随意,却看得马修眉头一挑。 “你杀了他?”大主教问道。 “没有。您告诉我做国王要仁慈,不能像之前那样想杀谁就杀谁,所以我只是——” 年轻的国王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:“砍掉了他戴戒指的那只手。他还活着,至少现在还活着,至于以后?谁知道呢。” 盖乌斯将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:“毕竟连我都看不清我的未来是什么了,我的教父阁下。” 马修随意挥挥手,让炉子上的橙皮水停止加热,于是船舱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。 “我果然没看错你,盖乌斯。” 他的话听上去带有褒义,脸上也带着笑。 但那笑让盖乌斯没来由地觉得恶心,那笑容仿佛是某种刻好的木板画,每一道脸上的褶皱都经过了精心设计——使用者知道,什么样的表情能给对话的人带来好感,以瓦解他们内心警戒的防线。 但他下一句话说。 “你是弗朗茨的孩子里最残忍的那个。” “教父阁下——” 盖乌斯拖长了音调,他似乎总算想起了自己的贵族身份,于是用贵族独有的“拿腔拿调”的语气回复马修,其中塞得满当当的都是嘲讽:“你或许以为这样的判词可以打倒我?我早就习惯了……在这些扑天的恶意中,我早就习惯了。” “哦?你在顾影自怜?你在试图为自己的堕落和如今的不称职寻找借口?孩子,我比你想的要更了解你——你想从我这儿找到个答案,找到一个‘我曾经也有希望成为一个圣明的国王’这种答案?你找错人了!我不是会随时在你身后吹捧你的仆从。” “马修,那些事不重要!” “当然重要,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。” 大主教依旧端庄地坐在那里,招手唤来水壶,为自己续上一杯。 “你是为了海军来的?你以为你是为了海军来的,实际上并不是。” “我就是为了海军来的……” “你是来找一个怀抱的,就像你母亲曾经给予你的,为你遮风挡雨的怀抱——你是想让我帮你解决那些麻烦,那些来自迪亚兹的麻烦,那些来自各个街道上的麻烦。至于海军是否真的掌控在你手里……你很在意吗?你如果在意的话你早就要过去了。” “……” “你在意的不是一支军队的归属权,你在意的是掌控这支军队的人,能否帮你解决你遇上的一切问题。” “这有什么不同——” “这当然不同。握在自己手里的和躺在别人怀里的——怎么能混为一谈?” 马修从没有停止过他的笑:“连这两者的区别都没搞清,盖乌斯,你还是没把自己当成国王。” “我本可以搞清楚的!我本可以拥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这些东西,我本可以不变作他们口中的暴君!我本可以是个爱护百姓的——” 第(1/3)页